绕过东倒西歪的玩偶,走到爱心中央,眼睛一扫。
十九。
她喃喃自语:“一共有十九份。”
厄苏拉忽然觉得鼻尖被蒲公英轻轻一扎。
她不用看也知道这些礼盒是什么。
……全部都是她姥姥给她妈妈准备的生日礼物。
在女儿被世界删除的这些年里,母亲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存在。
直到离开人世的那年,她都还在为不存在的女儿准备生日礼物。
厄苏拉被这十九个精致的礼物盒簇拥着,向其中一个金色盒子伸出手,又在碰到蝴蝶结丝带的那一瞬间停住了。
她慢慢蹲下,把脸埋在膝盖上,蜷缩着身子,像是一只努力让自己不被狂风刮走的小动物。
偌大的庄园只有她一个人在,阳光安静地看着她,系统也没有发出声音。
最后手机铃声把她拉扯出来。
是丧钟。
而丧钟一开口就是请假:“犯罪巷那边还有个窝点没来得及端,很明显这群人是日本时区。
但我要下班了。”
简单但无法驳回的请假理由:女儿有事,他必须去。
“没问题,你去找罗斯吧。”
厄苏拉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跳出没有缺口的爱心,“刚好我要跟秘书去那边加班。”
*
两个小时后,厄苏拉认为她应该研发哥谭版黄历。
不看黄历不准出门。
但还没发明的黄历今天说:请去犯罪巷。
她只是跟秘书一起做街头市场调研,原本蹲在路边跟逃课的小孩聊得火热,大家正在夸蝙蝠女侠有多可靠,地面忽然塌掉。
没有任何预兆,倒计时直接从三到零,某种无法抗拒的引力猛然抓住她。
她跟秘书,还有一个无辜的路人瞬间被哥谭生吃。
几秒的天旋地转后,她已经被困在废墟之下。
耳边是嗡嗡的鸣响,模糊的人声从遥远的高空传来。
空气的味道堪称阴险,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沙子、腐烂的金属、烧了半截的电线,鼻腔、喉咙、肺部全都在沙哑地抗议。
她揉揉发昏的脑袋,借着手表的光打量四周。
烟尘终于散去,刚刚压住她小腿的是半截断裂的下水道管。
她抬起头,盯着上方的裂口,只有几缕被断壁残垣剪得稀碎的阳光挤进来。
系统震撼汇报:“整个东海岸的通讯都断掉了。”
厄苏拉拔出一块插进肉里的碎玻璃片,挤出一句:“Terrific。”
她就说人不能主动加班,遭报应了吧!
但被困和受伤其实算不上问题。
问题是另一个被吞掉的路人是孕妇。
——而她现在要生孩子了。
“我真不懂为什么哥谭去年的出生率是零,”
厄苏拉在心底跟系统咆哮,“难道地狱户口已经不受欢迎了吗?!”
她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型医疗包,把所有能用的东西都扔进棒球帽里。
能止痛的只有布洛芬,纱布和绷带明显不够用,镊子和剪刀都是小号。
好在阿尔弗雷德总是确保她的每个包里都有足够的碘伏,而斯蒂芬妮经常会给她塞各种能量类小零食。
然后谢天谢地,她的私人医生跟她提过一些分娩知识。
当时她们在吐槽某部医学剧。
最后感谢女娲,她的秘书很可靠。
图灵嘴上叫着“圣母玛利亚”
,却已经扮演起产科医生。
她相当冷静地用她们的衣物搭建了简易的急救毯,调整好孕妇的体位,记录宫缩间隔,柔声安慰她。
“好了,玛丽,我需要你冷静。
你会没事的,我用蝙蝠侠的名义保证。”
玛丽整个人像是被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浑身颤抖,声音嘶哑:“就算蝙蝠侠是我的助产士,我也不能在这里生孩子!
我需要我的妈妈和丈夫,我不能一个人——”
无助的呼叫戛然而止,她猛地弓起身体,手指死死抓着身下的外套,眼泪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哭声像是在吞噬自己的内脏,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厄苏拉光是听就觉得自己也要痛死了。
图灵轻声说:“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们。”
厄苏拉估计这句话的安慰效果为零,因为玛丽已经开始呜咽着叫“我需要我妈妈”
。
她碾碎布洛芬药片,混合着温水喂玛丽喝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