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夜漏更深,昭华宫的炭盆添了新炭,暖光映着贵妃怀中安睡的小皇子,鼻息匀净,脸颊泛着淡淡粉晕,总算压下了先前中毒的凶险。
叶卿棠帮着掌事宫女将验毒的银簪和试吃的银碟一一摆好在膳房,又反复叮嘱了几遍“食材需专人采买、炖煮时不得离人”,才拎着药囊往殿外走。
刚踏出门槛,就见傅怀砚立在廊下,月白披风沾着夜露,指尖捏着那枚从冷宫捡来的“户”字木牌,眼底凝着冷光。
听见脚步声,他转头看来,目光先落在她泛白的唇上,微顿,才开口,“这次给小皇子下毒,是想嫁祸给我,若嫡子出事,而我恰好在查侍郎,太子便能借陛下疑心,削我兵权。”
叶卿棠心头一震,“太子竟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他只重权位,哪管什么骨肉血亲。”
傅怀砚将木牌塞进袖中,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领口,指腹无意间擦过她颈间肌肤,顿了顿才道,“你若怕,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叶卿棠抬手,轻轻攥住傅怀砚替她拢披风的手腕,指腹蹭过他微凉的皮肤,连带着触到他袖管下隐约凸起的蛊毒花纹,触感比寻常肌肤更冷硬。
她没缩手,反而握得更紧些,眼底没有半分惧色,只剩清明的坚定。
“傅怀砚,从我刚见到你给你解毒施针开始,哪一次我退过?”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碾过他腕间的布料,声音沉了沉,“我要是怕一开始就不会招惹你,况且你还是我的……”
她顿了顿,没说下去,抬眼望他,廊下宫灯的光落在她眼底,亮得像淬了星子。
“你说的抽身,我做不到。一来,贵妃和小皇子护过我,太子要伤他们,我不能不管,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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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锋微顿,耳尖悄悄泛了红,却依旧坦荡,“二来,你若出事,这上京里,再没人会像你这样,在我被沈一帆刁难时撑腰,在我闯险地时记挂我安危。这局,我陪你共进退。”
傅怀砚的身体猛地一僵,被她攥住的手腕竟泛起一丝微热,他垂眼看向她紧握着自己的手,指节泛白,却稳得没半分颤抖。
傅怀砚眼底的冷光渐渐化开,竟透出几分少见的柔软,可这份柔软没维持片刻,就被更深的凝重压了下去。
他缓缓抽回手,却不是推开,而是转而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点刻意的安抚。
“你可知九子夺嫡最狠的是什么?”
他声音压得极低,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不是明面上的弹劾构陷,是暗地里的株连。今日侍郎是太子的人,明日便可能有更多人盯着你,他们动不了我,便会从你身上下手。你医术再高,武功却有限,若真有人对你用阴毒手段……”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体内的吞心蛊虽说经过叶卿棠的诊治已经压下去大半,但终归没寻到解药,治标不治本,若花纹蔓延到心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撑多久。
他竟有一种后悔把叶卿棠牵扯进来的冲动。
叶卿棠见他忽然住口,眉头微蹙,“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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