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自行游走卷轴,衍出双语律令。
银眸映照虚空,战场地脉伤痕宛然其中,指间撒落金屑,凝成微缩沙界,玉磬清鸣间,争讼疆土历无形造化。
异国使臣暗掐咒诀,袖中黑气甫溢,殿梁骤然垂落道道魂幡,蓝辉幽幽,顷刻吞噬咒煞。
一使节银戒触另一青袍,戒上镶星之铁忽融,于二人掌心各烙交互蟠龙鳞纹——其光流转,赫然是三载前盟约之魂印升格。
戌时庆功宴,霓虹映照处,琉璃幕墙骤生龟裂,渗出如血墨痕,聚化厉魄残音:“九龙无港,唯化血渊!”
玄港波涌,数艘前朝沉朽艨艟自水底浮起,锈蚀炮口森然遥指。
面无波澜,掷随身粽米入海,谷粒间暗蕴玄金碎屑,立化亿万金蚁虚影,噬啃腐舟。
更骇人者,破舱内竟满载墨黑角黍,黍身錾阴刻年号,剖开苇叶,裹非五谷,乃一页页焦黄残纸,赫然是昔年割地墨契残篇!
页页浸透屈辱气机。
“以怨为粽,契结龙绳。”
低沉龙语仿佛地脉深处传来。
三百魂影自青铜根络中流泻,怨气缠绕毒黍,绞缚成巨大玄锁链球,裹挟百年咒恨,轰然砸入深海漩涡。
涡流深处墨汁翻沸,白帝影缓缓浮升,心口洞穿处插着一柄星髓断剑,剑身正遭契约残页所化墨链紧缠、侵蚀。
五更梆响,蜷眠蟠龙柱下,睫羽沾着数颗凝结乌沉的血糯。
拂尘银丝轻挑糯粒,悬于微光下谛观。
米芯深处嵌有微尘,乃异邦密令残片,其上灵篆暗传兵甲异动之讯。
法目细察,糯粒灵蕴结絮,竟现坠星所遗之复刻道纹。
那乌沉血渍被丹诀引动,更洇出万里外玄冰绝域方有之“寒冥煞息”
。
海天交界灰蓝初裂之际,地窖深处传来古鼎沉鸣。
鼎中玄金沸液翻滚如沸,幻化十数国度舆图。
而宴席遗落一柄泥金扇骨之背,本该素白之处,狞影正自割地墨契未干墨痕里浮凸,唇角凝固着一缕森然诡笑。
玄港天际,一片青铜巨叶飘然悬渡。
其叶脉灵光流转,映照的已非凡尘灯影,乃是三道贯穿重洋、无垠铺展的玄奥光络,深埋地脉的太古龙元在脉动。
皇朝以坠星神髓与玄铜根络铸就的新序,正于旧世的森森残骸之上,默然却峥嵘地抽道枝玄芽。
海天相接处,朝暾未破云层,玄港上空却雷霆隐动。
那片悬渡的青铜巨叶骤然迸万丈青芒,叶脉光络猛烈震荡。
指尖掐诀,拂尘指向东方海面,只见天水交接处,一道接天连海的惨白霜墙挟着冻结时空的酷寒,轰然压境!
海水触霜即凝冰刃,倒刺苍穹——正是那“寒冥煞息”
的具现凶威!
“冰劫侵海,孽气蚀根!”
长眉紧蹙。
寒意未至,深入地底的青铜主根已然传出痛苦嘶鸣,盘绕根系的暗红锈迹如活物般蔓延,那是百年怨气所化的“血孽铜锈”
,正被极寒煞气点燃!
银眸皇子睫羽轻颤,自酣眠中猝然惊醒。
无视遮天蔽日的冰劫霜墙,亦未理会梁柱呻吟,清透视线径直穿透脚下金砖,凝视地宫深处——
祭坛核心,当年签下割地墨契的蘸血“紫毫龙纹笔”
,此刻正悬浮于翻滚的玄金沸液之上,笔锋自行扭曲缠绕,血墨交织,竟于虚空中急急勾勒一篇颠倒黑白、倒刺星穹的冰霜咒文!
墨迹蜿蜒,赫然是某年号之时,那位被迫割地求和的白老帝,于屈辱至极刻于龙袍内襟的心头血书——《泣罪引劫疏》残篇!
“陛下当年引而不之劫咒…终被地心寒煞引燃!”
刑部天官面凝寒霜。
老帝之怨毒,深沉百倍!
若放任咒力侵染,不止玄穹根基崩毁,整个南疆龙气都将陷入永冻轮回。
冰劫即至,三重绝杀:
蚀根之秽:血孽铜锈受寒冥催化,化作亿万微末毒蛊,如附骨之疽啃噬根系,意图污秽龙脉根基。
引劫咒文:《泣罪引劫疏》残篇在龙笔驱动下不断完整,每一字现世,海上冰霜巨墙便凝厚一分,度暴增!
其终极指归,是将此港乃至整个帝国南疆,拖入亘古冰狱!
内外勾连:泥金扇骨上的狞笑愈清晰,口唇翕动:“锁龙井开!”
与此同时,深水中沉舰处,数十道隐秘刻有招引阵法的精铜锚链无声断裂,化作墨色恶蛟虚影,咆哮着逆冰劫而上,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