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四年七月初五的晨光,带着几分萧瑟的凉意,洒在宣城城北的战场上。昨夜金军的夜袭虽被宋军击退,可城墙上的血迹尚未干透,投石机的木架上还挂着断裂的云梯碎片,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早起的士兵们忍不住皱紧眉头。
赵玥站在北门城楼,指尖抚过城垛上的箭痕 —— 那是昨夜金军夜袭时留下的,箭簇深深嵌入木头,锈迹般的血渍沿着箭杆缓缓蔓延。她身后,暗卫 “墨” 正递上一份斥候回报,纸张上的字迹因书写急促而略显潦草:“金军大营动向异常,完颜烈将两万大军分作三队,一队驻守主营,两队向城东、城西方向移动,疑似要绕开城北防线。”
“绕开防线?” 赵玥眉头微蹙,将斥候回报铺在城楼的案几上,指尖沿着宣城周边的地形缓缓划过,“城东是敬亭山,山路崎岖,重型器械无法通行;城西是青弋江支流,水流湍急,渡船难寻 —— 完颜烈久经沙场,不会不知道这两处的弊端,他这么做,恐怕是声东击西。”
话音刚落,城西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骑兵疾驰至城下,翻身下马时险些摔倒,他捂着流血的手臂,嘶哑着喊道:“郡主!城西遭金军袭击!他们…… 他们竟造了浮桥,正往城内冲!”
赵玥心中一震 —— 城西的青弋江支流虽窄,却因水流湍急,历来被视为天然屏障,她只派了五百步兵驻守,没想到完颜烈竟会用浮桥渡河!她立刻转身,对身边的禁军指挥使李伟道:“李将军,你即刻带三千骑兵驰援城西,务必守住浮桥,不能让金军踏入城内半步!”
“末将领命!” 李伟抱拳行礼,转身快步走下城楼,甲胄碰撞的清脆声响在清晨的空气中格外刺耳。赵玥望着李伟率军远去的方向,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 完颜烈既然能在城西设下突袭,绝不会只此一计。
果然,半个时辰后,城东方向又传来急报:“金军一队人马在敬亭山脚下设伏,拦截了我们向城东粮仓运送粮草的队伍,粮草被劫,押运士兵伤亡过半!”
“粮仓!” 赵玥猛地攥紧拳头,城东粮仓储存着宣城三个月的粮草,若是被金军截断补给,城内士兵和百姓迟早会陷入绝境。她立刻召来通判张九成:“张通判,你坐镇北门,组织百姓加固城防;我带两千步兵去城东,夺回粮草!”
张九成面露担忧:“郡主,如今城西、城东同时告急,你若再离开北门,城北防线恐难支撑……”
“放心。” 赵玥打断他,目光扫过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士兵,“城北金军主营暂无动静,想来是在牵制我们的兵力。我速去速回,不会让金军有可乘之机。” 说罢,她提起长剑,快步走下城楼,翻身上马,带着两千步兵朝着城东疾驰而去。
可赵玥不知道,她刚离开北门,城北的金军主营便有了动作。完颜烈身披黑色铠甲,骑在高大战马上,目光紧盯着宣城北门的城楼,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传我命令,主营大军全员出击,猛攻北门!务必在赵玥返回前,攻破城门!”
随着令旗挥下,金军大营内鼓声震天,两万大军中留守的一万士兵,推着攻城锤、扛着云梯,如潮水般朝着北门涌来。城墙上的张九成见状,立刻下令:“放箭!投石机准备!绝不让金军靠近城墙!”
箭矢如暴雨般射向金军,投石机抛出的巨石砸在金军阵中,瞬间掀起一片血雾。可金军士兵像是不怕死般,踩着同伴的尸体,不断向前推进。攻城锤撞击城墙的 “轰隆” 声,震得城楼都在微微颤抖,城墙上的士兵们紧握长枪,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慌乱 ——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