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洪泽县城门处排起了长队。
李长山带著大牛二虎排在队伍中间,不时踮脚张望。
今天的盘查比往日严格许多,每个进城的人都要被搜身,携带的货物也要一一检查。
“爹,怎么这么多兵”
李大牛小声问道,眼睛却忍不住往那些挎著腰刀的差役身上瞟。
李长山摇摇头,心里隱隱不安。
城门旁贴著张新告示,几个识字的人正围在那里议论纷纷。
他竖起耳朵,捕捉到几个词:“北边”、“打仗”、“戒严”……
“听说北边三个州反了!”
前面一个挑著柴火的老汉回头道。
“县太爷下令严查流民,怕有奸细混进来。”
李长山心头一紧。
乱世真的来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山河鼎,感受到一丝温热。
终於轮到他们,一个满脸横肉的差役粗鲁地翻检他们的背篓:“干什么的”
“买铁器,军爷。”李长山赔著笑递上三文钱。
差役掂了掂铜钱,眯眼打量他们:“山民最近见没见到可疑的人”
“没有,军爷。我们村就在山脚下,平时很少外人来。”
“进去吧。”
差役摆摆手,“记住,酉时关城门,晚了就在城外过夜。”
穿过城门,县城的景象让李长山眉头紧锁。
街上多了许多衣衫襤褸的流民,有的蹲在墙角乞討,有的当街叫卖隨身物品换钱。
几个差役拎著水火棍来回巡逻,看到可疑的就上前驱赶。
“爹,他们怎么……”
李二虎话没说完,就被李长山按住了肩膀。
“別多看,別多问。”
他低声告诫两个儿子,“跟紧我,先去铁匠铺。”
铁匠铺在城东,路过集市时,一幕景象让李长山停下了脚步。
一个白髮老者躺在地上呻吟,身边撒了一地草药,几个路人匆匆走过,无人驻足。
“爹,那老爷爷……”
李大牛扯了扯他的袖子。
李长山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老者约莫六十多岁,脸色蜡黄,右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著,显然是摔断了。
“老丈,能站起来吗”他蹲下身问道。
老者痛苦地摇头。
“小老儿从北边逃难来的,想在市集卖点药材换口饭吃,谁知……”
话未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跡。
李长山心头一震。
这症状和村里被狼咬伤的王猎户初期很像!
“大牛二虎,扶老丈起来。”
他当机立断,“前面有家医馆,我们送他过去。”
老者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小老儿身无分文……”
“不妨事。”
李长山已经和两个儿子一左一右架起了老者,“救人要紧。”
路上,老者虚弱地自我介绍姓陈,原是北边青州的一个乡下郎中,因家乡遭灾逃难至此。
李长山注意到他手上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残留著草药渍,確实是常年採药人的手。
仁心堂的伙计见他们扶个脏兮兮的老头进来,刚要阻拦,孙掌柜从里屋出来,一眼认出李长山。
“李老弟这是……”
“路上遇到的,腿摔断了,还咳血。”李长山简短说明情况。
孙掌柜眉头一皱,上前把脉,又检查了老者的瞳孔和舌苔,脸色越来越凝重。
“不是普通伤病,是染了煞气!”
“煞气”李长山心头一跳,这和父亲说的那个词一模一样。
孙掌柜没多解释,迅速从药柜取出一包粉末,用温水化开给老者服下。
“先护住心脉。小五,去后院熬一锅七叶清心汤!”
趁伙计去熬药,孙掌柜把李长山拉到一旁:“这老者你从哪带来的”
“集市上,他卖药摔倒了。”
“他中的煞气和你们村被狼咬的人一样。”孙掌柜压低声音。
“北边灾情严重的地方,据说煞气瀰漫,不少逃出来的人都带著这种病。县太爷怕引起恐慌,严禁谈论此事。”
李长山想起山河鼎能驱邪的异象,犹豫要不要拿出来试试。
正思索间,陈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在地上!
“不好!”
孙掌柜急忙返回床边,从袖中取出三根银针,迅速刺入老者颈部和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