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水网脉象(2 / 4)

河底坡度依‘渐’卦(实为计算最优水力坡度,保证冲刷力与泥沙运移平衡)。”他的指令清晰而冷酷,如同外科医生在规划一场精确的手术。

第二步:通“经别”——支流沟渠网络梳理。

沮漳河两岸,如同人体的“十二经别”,分布着众多或天然或人工的支流、沟渠、塘堰,它们本应承担灌溉、排涝、分流的作用,此刻却大多淤塞废弃,或被无序开垦侵占,非但不能分担洪水,反而成了内涝的帮凶。

周鸣深入被洪水浸泡的乡野。他不再乘舟,而是换上短褐草鞋,拄着一根探路兼测深的竹杖,跋涉于泥泞的田埂、荒废的沟渠之间。他观察水流在田间的漫溢路径,查看废弃沟渠的断面和淤积深度,询问老农记忆中曾经的排涝水道走向。

“此处,古有‘龙须沟’,通沮水!”

“那边,‘雁翅渠’早被开荒填平了!”

“村后那口大塘,淤泥快平了堤……”

碎片化的信息被周鸣收集,结合他亲自踏勘的地形起伏数据(利用简易水平仪——注满水的陶管观察液面倾斜),在脑中迅速构建起整个区域的地形数字高程模型(dE雏形)。何处是高地,何处是洼地,何处需要排水,何处可以蓄滞洪水,一目了然。

“疏浚‘龙须沟’、‘雁翅渠’!”周鸣下令,“沟渠走向,依‘震仰盂’(实为沿等高线布线,遵循最小坡度原则,减少冲刷)。”他指向一片广袤的低洼沼泽区:“此‘少腹’之地,水聚难散。开‘带脉’(实为环形截流沟),引水入预设‘蓄洪之海’(低洼荒地改造的滞洪区),缓其冲击!”他心中计算着每条支流、沟渠需要疏浚的土方量、最优断面尺寸(梯形断面,底宽、水深、边坡坡度均按水力最优计算),力求以最小土方量疏通整个“经络系统”,实现涝水的快速疏导与合理分配。

第三步:布“腧穴”——闸坝堰节点调控。

水网如同经络,需要关键的节点进行调控气血(水流)的压力与流向。这些节点,便是周鸣眼中的“腧穴”——水闸、分洪堰、滚水坝。

在沮漳河主干裁弯取直的新河道入口处,周鸣选定了一处坚实的河岸高地。“此处,立‘巨阙闸’(任脉要穴,主通降)!”他规划了一座巨大的分流闸门。闸门的设计图纸在他脑中早已成型:闸墩厚度、闸门高度和宽度(依据上游最大洪峰流量计算)、启闭力(计算水压力与杠杆力矩)。“闸门启闭高低,依‘潮汐涨落’之数(实为根据上游水位传感器——浮标刻度尺读数,按预设水位-流量关系曲线调控)。”

在“龙须沟”与沮漳河干流的交汇处,他规划了一座“水分穴堰”(肾经要穴,主水分代谢)。“堰顶高程,定于‘中孚’位(实为计算该区域农田安全水位,堰顶略高于此,确保平时灌溉,洪水时自然溢流分洪)。”堰体采用缓坡阶梯式(消能工雏形),减少水流对下游的冲刷。

在通往预设滞洪区“少腹之海”的引水渠入口,他设计了一座小巧却关键的“归来穴坝”(胃经要穴,主受纳)。坝体不高,坝顶开有精确计算过尺寸的泄水孔。“孔之大小、多寡,合‘洛书’九宫(实为根据滞洪区容量和洪水过程线,计算所需分洪流量,确定泄水孔总面积)。”确保洪水在可控范围内流入滞洪区,既减轻干流压力,又避免滞洪区瞬间被冲垮。

无数精确的数据、冰冷的公式、复杂的计算,最终凝结为一幅巨大的、充满神秘气息的图画——《沮漳分洪针砭图》。

图画在数张拼接起来的、鞣制过的洁白鹿皮上。整幅图的构图,竟赫然模仿着楚地巫医秘传的《人体经络明堂图》!

沮漳河主干道,被描绘成一条贯穿鹿皮中央、粗壮而蜿蜒的赤色巨龙,龙身之上,清晰地标注着“任脉”、“督脉”的古奥篆文。那些需要裁弯取直、深挖疏浚的河段,被用醒目的朱砂笔勾勒出来,旁边标注着诸如“开肠破肚,取直三里,深挖三尺”、“碎骨通脉,坡降如‘渐’”等充满巫医色彩的批注。

两岸纵横交错的支流沟渠,则被画成十二条色彩各异、流注全身的“经脉”——“手太阴肺经”(龙须沟)、“足阳明胃经”(雁翅渠)……每条“经脉”的疏浚走向、断面尺寸要求(“脉宽三尺,深五尺”),都标注在旁,并辅以“震仰盂”、“通带脉”等卦象指引。

而那些关键的水闸、堰坝节点,则被描绘成人体经络图上一个个闪烁的“穴位”光点!“巨阙闸”位于龙颈(河道关键转折点),标注着“启阖如潮汐”;“水分穴堰”位于龙腹(支流汇入点),标注着“堰顶定中孚”;“归来穴坝”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