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关键所在。Archer,你应该听过‘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句谚语吧?」
「为了与他联手,你竟有必须优先对抗的敌人?」
言峰点头默认。Archer明知自己正被对方牵着节奏,却因信息严重不足,只能继续当听众。
见Archer示意自己继续,神父将目光转向透光的彩色玻璃窗,再次开口:
「对了——你似乎曾近距离见过上一届的弓兵。在你眼中,那位英灵是怎样的存在?」
「────」
这个问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难以轻易回答。
红袍弓兵因特殊缘由,本就知晓那位金发英灵。
虽因记忆损耗与混乱无法记起全部细节,但他能确定:对方绝非可轻视之辈,是持有非凡武具的破格英雄。
可一旦说出口,就会触及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的直觉告诉他,此刻不该亮出这张底牌。
另一个理由,是记忆与现实的偏差。
坦白说,从 Archer亲身对战的感受来看,就现在来看,那位金发英灵并非多么可怕的对手:若只是单纯刀剑相向,自己大概率能获胜。
可这与自己记忆中那位英灵的强大形象,简直天差地别。
沉思几秒后……Archer最终只能给出一个不得罪人的答案:
「怎么说呢……以目前来看,他的战斗力还没到需要畏惧的程度。我要打赢他没问题。但——总觉得,他还藏着后手。」
「哦?原来如此,果然是出了些状况吗——。
……啊,刚才只是自言自语。其实,那位英灵是我在第四次战争时的从者,他的真名是吉尔伽美什。」
话音刚落,Archer的记忆便隐约串联起来。
或许是那位存在的强大,早已烙印在他灵魂的深处。
那是君临古代乌鲁克的人类最古英雄王。
既是如此破格的存在,那他能从上一届圣杯战争中存活下来,也便说得通了。
在“古老程度”与“力量强度”近乎对等的魔术世界里,成为传说的最古英雄,几乎可等同于“最强英灵”。
现实或许不会如此单纯,但无论如何,对方绝非普通从者,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本应与他联手,可在第五次战争开启前,那家伙却突然试图倒戈。
虽不知他目的为何,但既然他更换了御主参与战争,就绝不会再听我的话。
他本就是这类性子的英灵。
若不打倒吉尔伽美什,便无从触及圣杯。
虽说如今他似乎出了些状况,但以他原本的力量,根本不会把一两名从者放在眼里。」
「所以你才决定与其他魔术师联手?」
「嗯——玛奇里家的那个老翁,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便愿意妥协。
之后只要条件合适,他或许会同意协助调查圣杯,甚至配合拆解也未可知。
问题在于,当他的目的达成时,圣杯会产生怎样的异动。
而你,正是应对这场异动的底牌——方才那道令咒,也有这层保险的意味。
毕竟玛奇里是创造令咒的家族,不能排除他会干涉从者契约的可能。」
「…………」
言峰声称自己的目的只是“调查被污染的圣杯,并遏制其危害”,单从这番话来看,确实合情合理。
Archer虽清楚并非所有神职人员都心怀善意,但即便从“神职者”与“监督者”的立场审视,言峰的说法也毫无矛盾。
Archer一直仔细观察着神父的神情,却未发现任何说谎者会有的焦躁或冷汗——当然,言峰只是隐瞒了部分事实,并非全然说谎。
更准确地说,言峰掌握的信息量与精湛的演技,早已超出了 Archer的观察能力。
——但,仍有一点可疑。
唯有一点,是言峰始终避而不谈的。
言峰绮礼嘴上说着“想防范圣杯战争的危害”,却对间桐脏砚操控的那只谜之怪物视而不见——那怪物显然在滥用圣杯的某种功能。
对于这只怪物的存在及其造成的损害,言峰始终含糊其辞。是将其视为“可容忍的附带伤害”,还是另有隐情?
这份疑虑,与 Archer心中对神父那股难以名状的不信任感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