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影迹(2 / 3)

**青浊水**,缓缓流入河中,带**硝味**,刺鼻。

他蹲在芦苇丛中,半日不动。

暮色渐起,一送餐汉子至,叩门三下。

门开一线,一老者收餐,关门。

老者耳垂有缺,口唇不动——**果是哑仆**。

林不觉绕至邻家,与一老妇攀谈:

“谁住那儿?”

“周家。”老妇压低嗓,“原住城东,前月搬来,**月租五两**!疯了似的。”

“五两?”林不觉故作惊讶,“一月五两?”

“对!”老妇摇头,“这年头,五两够租三进大院了。可人家不在乎,现银付清,不讲价。”

“几口人?”

“不知。只一个哑仆,从不说话。也没见女眷,连只鸡都没养。”

“有客人吗?”

“没有。前些日子,倒是有两个短打扮的来过,像船行的打手,站了片刻就走。”

林不觉心中雪亮:

此宅异常——

**租金畸高、新租、拒访、有守卫、排废异常**。

而送餐时间,

与胡明失踪时间**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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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能是:

胡明被软禁于此,

为漕帮修复磨损的官范,

以维持劣钱品相。

每日有人送餐,

与世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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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夜色如墨。

林不觉独自夜探。

他换上黑衣,攀墙而入,藏于屋后芭蕉丛中。

宅院死寂,唯风过竹林,沙沙作响。

约一盏茶后,两道黑影翻墙而入——短打劲装,腰佩短棍。

他们直入后院矮屋,门未关严。

林不觉伏地,耳贴地面,听声辨位。

屋内,一人问:“**范修得怎样?初十要交货**。”

另一人答:“还差一枚,明晚必须完。那匠人手稳,就是身子弱,干不得久。”

“人呢?”

“关着,死不了。头儿说,运范时一起处理,沉河,不留痕。”

“东西呢?”

“修好的三枚,初十午时,由黑船接走,瓜洲交货。”

“行。你盯紧,别出岔子。”

脚步声远去。

林不觉伏在泥中,冷汗浸透内衫。

**初十**!

就是明天!

他们要运走修复后的官范,

而胡明,

任务完成后,

就会被灭口。

他缓缓起身,

指节发白。

那匠人,

是胡明。

那“身子弱”,

是久不见光,

是恐惧蚀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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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九,子时。

林不觉退回城西破庙据点。

油灯如豆,他摊开南浔草图,以炭笔圈出河湾宅、码头、利达船行。

他取出**信鹰**,绑上纸条,写:

> “南浔河湾宅,胡明被囚,被迫修范。初十午时运范,恐灭口。我在西山鹰台等你。”

放鹰,飞向**西山鹰台**——

他与阿骨朵约定的南浔城外联络点。

若她收到,

会赶来汇合;

若未至,

他便独行。

他吹灭灯,握紧刀。

明日午时,

无论她来与不来,

风暴都将降临。

他知道,

这一去,

或死,或囚,

或永不见天日。

但他更知道,

若他退,

胡明死,

范模失,

劣钱将如蝗虫过境,

毁的不只是钱法,

是千万百姓的活路。

他闭目,

脑中闪过工部库房的真范,

利达船行的黑船,

胡明在赌档颤抖的手。

一切线索,

终于在此刻交汇。

河湾宅,

是棋眼。

初十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