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一道血光射向芦苇丛。
被发现了!林不觉拉着小石后退。
血光擦过林不觉的肩膀,衣袖瞬间腐烂,皮肤上留下一道焦黑痕迹。寒髓咒立刻发作,霜花从伤口蔓延,转眼覆盖半边身体。
师父!小石扶住摇摇欲坠的林不觉。
林不觉咬牙忍痛,从怀中取出最后的铜铃。铜铃上刻着:律非权杖,当平如水。
他将铜铃抛向河心,高声道:以守鼎人之名,命尔退散!
铜铃在空中发出清脆声响,血光顿时消散。石像颤抖起来,铜盘中的血水倒流回河中。刘参将等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慌忙后退。
是守鼎人!快跑!刘参将大喊。
士兵们四散奔逃,转眼消失在雪原上。
林不觉松了口气,却感到一阵眩晕。寒髓咒已经蔓延至胸口,呼吸变得困难。
师父,你的脸...小石惊恐地看着林不觉的脸,半边已经结满霜花。
林不觉苦笑:寒髓咒反噬了。用守鼎人身份驱散血光,代价不小。
他望向河心,铜铃已经沉入河底。石像恢复平静,但眼角的泪水更加汹涌。
石生,扶我到河边。林不觉喘息道。
小石小心地扶着他来到河边。林不觉伸手触碰河水,右眼剧痛再次袭来。这次,他看到了更清晰的画面:河底确实有一座石碑,上面刻着三百零七人的名字。石碑旁,一座青铜鼎静静沉睡,鼎身刻着《青丘新律》全文。
真律鼎...林不觉喃喃道,原来在这里。
小石不解:师父,为什么真律鼎会在河底?
因为有人不想让世人看到真正的律法。林不觉收回手,寒髓咒在指尖凝结,小石,你记住。律法不是工具,不是权杖,而是民心。当权者用血污染律法,百姓就会受苦。单靠我们两个,救不了北荒。需要制度,需要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律法。
小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林不觉望向远方,雪原尽头,炊烟袅袅。他知道,在那里,有无数百姓在等待公正的律法。
石生,我们去神京。林不觉忽然道,只有到了权力中心,才能改变这一切。
可您的寒髓咒...
死不了。林不觉勉强一笑,守鼎人没那么脆弱。
他站起身,尽管半边身体已经僵硬,却挺直了腰背:石生,你记得我教你的那首童谣吗?
小石点头,轻声哼唱:雪儿飘,雪儿飞,阿爹打猎未归...
林不觉接上:山神庙,烛火微,娘亲等我回家...
两人在桑水河边轻声唱着童谣,石像的泪水滴入河中,与河水融为一体。远处,炊烟依旧袅袅,仿佛在等待游子归来。
林不觉知道,路还很长。但正如铜铃上所刻:律非权杖,当平如水。
风雪又起,覆盖了他们的脚印,却覆盖不了河底的真律鼎,覆盖不了三百零七人的名字,覆盖不了北荒百姓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