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说......我......”
“他说,我那日送......送......”
“......送的帕子,可还......作数......”
“什么?!”
饶是郑思凝,早已高估了二人的进展。
可听到此处,她那双清亮的眸子,亦是......猛地一缩!
——帕子?!
——还是“作数”?!
她郑思凝是何等人物?她七岁便读《西厢》,八岁便看《琵琶》。
这“帕子”二字,在男女之间,意味着什么,她......她岂会不知?!
那......那分明......分明就是“私定终身”的信物啊!
她......
她......
郑思凝只觉得,一股子无名之火,“腾”地一下,又窜了上来!
她那握着茶盏的手,不自觉地,便收紧了,那骨节,都捏得发了白。
——好!
——好个秋诚!
——好个“风骨”!好个“知己”!
——我当他是“鹰视狼顾”的豪杰,他......他竟是......
——他竟是......
——他竟是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与我泛舟同游,谈经论道!
——一转头,便......便跑去那柳府,与这等......黄毛丫头,私相授受?!
——还......还......还“帕子”?!
郑思凝只觉得,自己那颗素来清高自傲的心,在这一刻,仿佛......仿佛是被什么人,狠狠地......
踩了一脚!
她......她竟是......
她竟是被这二人,联起手来......耍了?!
那股子烦闷,那股子被“知己”背叛的恼怒,那股子......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涩与嫉妒......
在这一刻,齐齐涌了上来!
“姐姐?”柳清沅见她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煞是吓人,不由得......怯生生地,唤了一声。
“......”
郑思凝猛地回过神。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将那满腔的波澜,压了下去。
她再抬眼时,那眸子里,已是......一片冰冷。
“柳清沅。”
她竟是......连名带姓地,唤了她。
“啊?”
“你,”郑思凝看着她那张尚自懵懂的、娇俏的小脸,那声音,平得没有一丝波澜,“......你当真,喜欢他?”
柳清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冷意,冻得一哆嗦。
她......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我不知......”
“不知?”郑思凝冷笑一声,“私相授受,暗通款曲,你竟......不知?”
“我没有!”柳清沅急了,那泪水又涌了上来,“那帕子......那帕子......是我......是我早先......无意中......遗落的......”
“遗落?”郑思
凝那讥诮的意味,更浓了,“好一个‘遗落’。是遗落在了他手里罢?”
“我......”
“罢了。”郑思凝似是......倦了。
她挥了挥手,那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妹妹,”她那“姐姐”的架子,又端了起来,只是那声音里,再无半分温情,“你我......终究是不同的。”
“姐姐......”
“我,”郑思凝看着她,一字一句,“所求者,不过是......海阔天空,自由自在。”
“而你......”
她那目光,在柳清沅那满头的珠翠、满身的绫罗上,缓缓扫过。
“......你所求者,不过是......寻个良人,富贵一生。”
“我没有!”柳清沅急道。
“你没有?”郑思凝笑了,“你若没有,那你今日,又何必来问我?”
“你来问我,不过是怕......他那‘良人’,做得不‘真’罢了。”
“你怕他,是那画上的神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