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夜色缓缓前行。
船上装载的,表面上是这一批要送往京城的“贡缎”,实则里面装的全是沙土和石头。
河面上静悄悄的,只有水流拍打船身的声音,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更显凄清。
突然,几道黑影如鬼魅般从芦苇荡中窜出,借助飞爪和轻功,无声无息地落在了船头。
他们个个身穿黑衣,手持利刃,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双凶狠嗜血的眼睛。
正是七煞门的杀手,他们收了赵文博的重金,今晚势必要将这船队劫下,让陆家身败名裂。
“动手!一个不留!把船烧了!”领头的一个黑衣人低喝一声,率先冲向了守在船头的几个看似毫无防备的“家丁”。
然而,就在他们的刀锋即将触碰到家丁的脖子时,异变突生。
那些原本看起来吓得瑟瑟发抖、甚至连兵器都拿不稳的“家丁”,突然眼神一变,那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落网时的戏谑与冰冷。
他们手中的灯笼猛地掷出,瞬间化作了一团团耀眼的火球,将整个甲板照得亮如白昼。
火光中,无数道寒光如暴雨般袭来,那是早已埋伏在暗处的强弩。
“不好!有埋伏!撤!”黑衣人首领大惊失色,刚想后退,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一个身穿黑衣、面容冷峻的少女,正静静地站在船舷上,仿佛她一直就在那里,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手里握着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剑锋在火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如同毒蛇的獠牙。
“死。”
少女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就像是在宣判一只蚂蚁的死亡。
下一刻,剑光一闪。
黑衣人首领只觉得脖子一凉,眼前的世界便开始旋转起来。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那个少女如鬼魅般冲入人群,手中的软剑如同收割生命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走一条人命。
那是沈月绵,在她和三十六名训练有素的海棠卫面前,这些江湖杀手就像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一场没有悬念的清洗。
运河之上的杀戮,来得快,去得也快。
沈月绵的身影在火光与夜色交织的甲板上穿梭,她手中的软剑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血花的绽放。
海棠卫配合默契,三人一组,攻防一体,宛如一台精密的绞肉机,将敢于踏上商船的敌人尽数碾碎。
当最后一名黑衣人捂着喷血的喉咙倒进冰冷的河水中时,沈月绵轻轻甩了一下软剑上的血珠,剑身在火光下发出一声清越的颤鸣,随即如灵蛇般归入腰间的软鞘。
她站在船头,夜风吹起她黑色的面纱和衣摆,那双清冷的眸子扫过平静下来的河面,确认再无活口后,才对着身后的海棠卫打了个手势。
清理战场,对于这支由陆宜蘅亲手调教出来的私军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尸体被绑上石头沉入河底,甲板上的血迹被迅速冲刷干净,连同那些打斗留下的痕迹也被一一抹去。
不到半个时辰,这支庞大的商船队便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从未发生过一般,继续借着夜色,向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只有那河水中渐渐散去的淡淡腥气,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惨烈。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听雨轩的窗棂上时,沈月绵已经跪在了秋诚的书房内。
她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身上换了一套干净的黑色劲装,连一丝血腥气都闻不到。
秋诚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听着沈月绫的转述——毕竟沈月绵是个哑巴,汇报工作这种事通常由姐姐代劳。
“世子,七煞门来袭四十八人,全灭。尸体已处理干净,未留活口。赵文博派来的接应船只也被咱们的人扣下了,上面有织造府的标记,人赃并获。”
沈月绫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秋诚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月绵辛苦了。这次做得干净利落,没丢咱们成国公府的脸。”
他站起身,走到书架前,取出一个锦盒,递给沈月绵:“这是我在库房里找到的一把‘流光’匕首,削铁如泥,正好配你的软剑。算是这次的奖励。”
沈月绵接过锦盒,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喜色,她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点了点头。
“月绫,”秋诚又转头看向沈月绫,“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