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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不再多言,默默用膳,心中却已有了一个极其大胆的计划——她必须将警告传递给苏麻喇姑!利用她的忠诚和权力,去阻止阴谋!
如何传递?直接说绝无可能。必须用隐晦的方式。
用完膳,宫女收拾食盒退下。云澈端起茶盏,故作沉思,指尖蘸着茶水,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正是那个涟漪中心一点的图案!
她画得很慢,很随意,仿佛只是心烦意乱的涂鸦。
苏麻喇姑的目光果然被吸引,落在桌面的水痕上。她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迅速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但云澈知道,她看到了!而且她认出了这个图案!或者至少,这个图案触动了她某根紧绷的神经!
苏麻喇姑缓缓起身,淡淡道:“娘娘好生歇息,老奴告退。”
她没有追问,没有质疑,但云澈从她比平时略显急促的步态中看出,她的内心绝不平静!
鱼儿上钩了!云澈心中稍定。苏麻喇姑这条线,或许能争取到一点时间。
下午,永和宫外依旧戒备森严,但云澈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似乎更加凝重了。巡逻侍卫的次数明显增多,远处偶尔传来急促却压抑的脚步声。
山雨欲来风满楼!
傍晚,天色阴沉下来,又开始飘起细碎的雪花。一名小太监送来晚膳,并非平日那人。云澈心中警醒。
那小太监摆膳时,手指似乎极其“不小心”地碰倒了一个空碟子。碟子滚落桌沿,小太监慌忙去捡,在拾起的瞬间,他的指尖极其快速地将一个揉得极小的纸团弹入了云澈垂下的袖袋之中!
动作快如闪电,若非云澈全神贯注,根本难以察觉!
云澈心中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毫无所觉。
小太监摆好膳,躬身退下,全程未发一言,未有多余眼神。
云澈强压激动,迅速回到内室,展开纸团。上面只有一行极其潦草、仿佛仓促写就的小字:
“子时,井亭旧道,速离!”
井亭旧道!是指她之前发现的那条通往御药房的废弃暗渠?!“速离”!这是让她逃跑?!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
这纸条是谁传来的?!是“癸”字号最后的警告?还是…敌人诱她出逃、以便名正言顺格杀的陷阱?!
巨大的风险和机遇再次摆在面前!走?还是不走?
走,可能脱离牢笼,获得一线生机,但也可能立刻被埋伏诛杀!不走,留在永和宫,可能安全一时,但一旦慈宁宫事发,她作为“知情者”或“替罪羊”,必死无疑!
赌!必须赌!留在宫中必死无疑,冒险一搏或可求生!
她瞬间做出了决断——走!
但绝不能贸然就走!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她迅速行动,将最重要的几样东西——玄铁令牌、淬毒银簪、矿石样本、密道草图贴身藏好。又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深色旧宫装,用炭灰略微遮掩面容。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窗外风雪渐大,夜色浓重如墨。
子时将至。宫外巡逻的脚步声似乎有了一个短暂的空隙。
就是现在!云澈深吸一口气,撬开早已悄悄松动的后窗,如同灵猫般滑入风雪之中。落地无声,她迅速匍匐前进,借助阴影和风声,向着永和宫后墙那处早已摸清的、废弃暗渠的入口艰难摸去。
风雪呼啸,能见度极低,反而成了她最好的掩护。她心跳如鼓,全身紧绷,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终于,她摸到了那处被枯草和碎石半掩的洞口。她毫不犹豫,扒开障碍,钻了进去!
暗道内漆黑一片,冰冷潮湿,弥漫着浓重的腐朽气息。她不敢点火折子,只能凭借记忆和触觉,在狭窄泥泞的渠管中艰难爬行。冰冷的污水浸湿了她的衣裤,碎石刮破了皮肤,但她咬紧牙关,拼命向前。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传来一丝微弱的光线和冷风——御药房后院的出口快到了!
她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身后远处,突然隐约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紧接着是隐隐约约的喧哗和惊呼声!方向…正是慈宁宫!
他们动手了!“癸水”爆燃了?!
云澈的心脏瞬间沉到谷底!还是晚了?!或者…她的出逃,正好成了对方发动袭击的时机?!
她不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