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获。
疑有遗漏,或……重生。
】
皇帝看完,久久不语,最终提笔批下四字:
“活要见人,死要见魂。”
笔锋落下瞬间,殿外雷声炸响,一道金光划破夜空,直落皇宫禁地??藏经阁顶层。
那里供奉着一卷失传已久的典籍《归位录》,传说记载了十二声钟响背后的真相:每一次钟鸣,都是一个世界的崩塌与重构;每一任“归位者”
,都将被剥离人性,化作连接此世与彼岸的桥梁。
此刻,书页无风自动,翻至最后一章。
一行血字浮现:
【第十一任容器已损毁,第十二任……正在觉醒。
】
而在封登结界之下,三百丈深的地底裂缝中,那口倾覆的古钟虽已静默,钟腹内部却传来细微的敲击声。
咚。
一声很轻,几乎难以察觉。
像是有人在里面,用指节叩击铜壁。
……
数月后,南方边境小镇“青石渡”
。
一场春雨刚歇,街道泥泞,炊烟袅袅。
镇东头的小酒馆里,几个汉子围桌喝酒,聊着近日怪事。
“听说了吗?北边又有村子整村失踪,鸡犬不留,连脚印都没留下。”
“邪门!
肯定是妖祟作乱。”
“可奇怪的是,村里人都面带微笑,像做了个美梦一样死去。”
角落里,一名男子低头饮酒,斗篷遮脸,右手缠满布条,隐约可见焦黑痕迹。
他始终未语,只偶尔抬头,望向墙上挂着的一面旧铜镜。
镜中倒影模糊不清,唯有一只右眼清晰可见??瞳孔深处,一抹金芒一闪而逝。
酒保端菜路过,随口搭话:“客官打哪儿来?”
男子顿了顿,嗓音沙哑:“忘了。”
“哎哟,忘性这么大?那你叫啥?”
他握紧酒杯,指节泛白,良久才吐出两个字:
“无名。”
酒保笑笑走了。
男子却缓缓抬起左手,掌心向上。
一缕极淡的金芒自指缝渗出,宛如晨曦初露,冷冽如霜。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程蓓正策马疾驰于荒野。
她收到了一条匿名密信,仅有一句话:
【他在路上,但已不是他。
若你还记得誓言,请往‘回音谷’。
】
她不知道寄信人是谁,也不知道回音谷意味着什么。
但她认得那字迹??和五年前城南废庙墙上,那个写着“等你回来”
的潦草笔画,一模一样。
她勒马停步,取出断念刃,凝视刀刃上映出的自己。
风起,沙尘飞扬。
她忽然听见风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不是来自耳边,而是心底。
仿佛某个早已死去的人,在遥远的地方,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闭上眼,再睁时,眸中已有决意。
“你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将化为真实。”
她低声重复孟传最后的话,“那么这一次,我说:你不许死。”
马蹄再度奔腾,踏碎黄昏残阳。
而在更深的地下,在时间无法计量的幽冥之处,那一颗被封印的心脏,仍在极其缓慢地搏动。
咚……
第九下余音未绝,第十下已在酝酿。
井底深处,一道低语悄然响起,穿越层层岩壁,渗入人间梦境:
【名字已被舍弃,道路仍在延续。
未命名者,终将成为不朽。
】
天空之上,乌云裂开一道缝隙,月光洒落大地。
照在那株坟头小芽上,叶片舒展,金纹游走,竟渐渐勾勒出一只竖瞳的形状。
风过处,嫩枝轻摆,似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没有人知道,这场终结,其实才是开始。
也没有人明白,真正的“第十二声”
,从来不是由钟敲响的。
而是由活着的人,用信念、牺牲与遗忘,一字一句,亲手铸成。
当最后一个记得孟传的人也忘记他的名字时,那个“未命名者”
,才会真正踏上通往不朽的阶梯。
而程蓓不知道的是,在她奔赴回音谷的路上,每隔三十里,便有一座无名小庙悄然出现。
庙中无佛无神,唯有一块石碑,刻着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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