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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若是任嚣日后发现真相,该如何是好?”赵高冷笑一声,将玉如意重重拍在案上:
“等他扫清了六国义军,要么被胡亥的人耗死,要么就成了老夫手里的刀,到时候真相是什么,还不是老夫说了算?”
远在颍川战场的任嚣,对此一无所知。
他看着战场上溃败的义军,心中只想着“不负先帝所托”,甚至下令将俘虏的义军将领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夕阳下,南越军的黑色旗帜插在颍川城头,任嚣站在城楼上,望着北方的咸阳方向,郑重地叩首:
“陛下放心,臣定当扫平叛军,早日迎您重掌社稷!”
他不会知道,自己这柄忠诚的利刃,早已被赵高的谎言操控,正朝着错误的方向,一步步搅动着天下的乱局。
霜降过后的关东,再也听不到义军的号角声,只剩寒风卷着枯草,掠过遍地残戈断戟。
曾经被田儋夺回的临淄城外,土坡上堆着层层叠叠的尸体,有穿着粗布短打的义军士兵,也有抱着复国旗帜的齐国旧贵族子弟
——三天前,任嚣的南越军在这里发起总攻,长臂弩的箭雨像黑色的蝗虫,将试图突围的义军钉在冻土上。
田儋的侄子田荣,原本还想带着残部退守城阳,却在半路被南越军的轻骑追上,他挥舞着祖传的青铜剑嘶吼,
最终被三支弩箭同时穿透胸膛,尸体倒在结冰的河面上,很快被浮冰盖住,只留下一缕暗红的血痕。
颍川城里,吕臣率领的“苍头军”(义军士兵多裹青巾)曾凭着一股死志坚守了半个月,可当任嚣下令用投石机砸开城墙缺口时,一切抵抗都成了徒劳。
城破那天,巷子里到处是哭喊和刀剑碰撞声,一个十三岁的义军少年,手里还攥着写着“复楚”的木牌,却被南越军士兵一脚踹倒,环首刀落下时,木牌碎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