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吕雉妹妹,来嘛!(1 / 2)

吕雉正端着酒壶给女眷添酒,感受到那道灼热的目光,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她抬眼望去,撞进刘邦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那里面有毫不掩饰的欣赏,还有几分野气的贪婪,像饿狼盯着猎物。

她心中微沉,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微微颔首后便转过身,将那道目光隔绝在背影之外。

方才父亲还跟她说,淮阴侯虽起于微末,却有龙虎之气。

可她瞧着,那分明是街头泼皮得志后的张扬。

她指尖无意识地攥紧酒杯,冰凉的釉色透过指尖传来,才压下心底那点莫名的躁动。

另一边,萧何终于寻到机会和吕公单独说话。吕公听完,指尖摩挲着杯沿沉吟良久。

他抬眼望向刘邦,见他正凑在樊哙耳边说着什么,笑得肩膀直抖,那副模样,和传闻中当年赊酒赖账的泼皮样重合在一起。

可他又想起方才刘邦进门时的气度,那是寻常草莽没有的坦荡与张扬。

“萧大人,”吕公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小女性子沉静,怕是配不上侯爷的爽朗。”

萧何刚要开口劝说,就见刘邦举着酒樽走了过来,大声道:

“吕公这话就见外了!我刘邦别的没有,就会疼人

。若吕雉嫁我,我定让她穿金戴银,享尽荣华富贵!”

吕公的脸色微微一僵,却还是起身行了一礼:

“侯爷说笑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刘邦却不依不饶,伸手就要去拍吕公的肩,被萧何及时拉住。

他挣了挣,没挣开,便朝着吕雉的方向喊道:“吕雉!你倒是说句话,愿不愿意嫁我?”

满堂的喧闹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吕雉身上。

她缓缓站起身,提着裙摆走到厅堂中央,目光平静地望向刘邦。

那眼神清澈却深邃,像藏着一汪深潭,把刘邦的张扬都映得淡了几分。

“侯爷醉了,”她声音清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家父说,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儿戏。”

刘邦被她看得一愣,酒意醒了大半。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眼中的沉静堵了回去。直到吕雉转身回到女眷席,他才挠了挠头,对吕公笑道

:“吕公别介意,我喝多了。”

吕公抚着胡须,目光在刘邦和吕雉之间转了一圈,心中已有了计较。

而吕雉坐下后,指尖依旧攥着酒杯,她能感觉到,方才刘邦看她的眼神里,除了贪婪,似乎还多了点别的什么。

那点东西,像一颗石子投进心湖,漾开圈圈涟漪,久久不散。

与淮阴城彻夜不息的车辚马萧形成尖锐对照的,是楚地深山里浸骨的肃杀

——连风掠过枯木都带着钝响,裹挟着营中若有似无的饥馑气息,将“窘迫”二字刻进每一寸空气里。

项羽的乌骓马不安地刨着土,铁蹄踏碎了坡上凝结的霜。他勒着缰绳伫立在高崖,玄色披风被山风灌得猎猎作响,目光如鹰隼般刺向山下:

王离大军的营垒如蛰伏的巨兽,数万盏灯火在暮色里连成一片,像撒在荒原上的星子,甚至能隐约听见风送来的喧闹

——那是秦军士兵用秦半两与附近村落换粮的吆喝,陶罐碰撞的脆响混着妇人的讨价还价,隔着数里山路都透着鲜活的烟火气。

“与民同乐?不过是些收买人心的下三滥伎俩!”

项羽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一口唾沫重重啐在脚下的石缝里,唾沫星子砸在枯草上,溅起细碎的泥点。

他的指节因为攥紧剑柄而泛白,青铜剑鞘上的夔龙纹被摩挲得发亮,

“王离这老匹夫,正面战场不敢与我交锋,倒会耍这些龌龊手段!”

军粮的短缺早已不是秘密。

山中没有成片的粮田,仅有的几处村落也早已被搜刮一空,中军帐里的米袋一天天瘪下去,连负责炊饮的士兵都开始用野菜熬稀粥。

营中士兵的甲胄蒙着厚厚的尘,颧骨日渐凸起,往日里举着戈矛时的虎虎生风,如今也添了几分拖沓。

几日前,当斥候回报有村落“私藏粮草不肯捐献”时,项羽只皱了皱眉,挥了挥手

——那默许的眼神,成了部下劫掠的通行证。

士兵们踹开柴门、翻箱倒柜的声响,老人的哭喊与孩童的尖叫,如今想来还在耳边打转。虽然后勤官捧着缴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