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比在工地上日晒雨淋挣得轻松多了。”

罗明心里自嘲了一句，但脸上神色不变。

他本来也不是冲着级别来的，还人情债而已，有这份待遇，已经远预期了。

“刘总，我明白。

级别待遇这些，我不在乎。

您安排就好。”

罗明语气平静地回答。

刘建国对他的反应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嗯，你能理解就好。

办公室这个职务只是挂职，方便给你定级定薪。

你实际的工作，不可能坐在机关里喝茶看报纸。”

他语气加重，“是要下到基层项目部去的！”

“听您的安排。”

罗明回答得干脆利落，这正合他意。

待在机关里，他浑身不自在。

“好！”

刘建国看了一眼手表，“那就先这样。

我还要去楼上开个会。

具体去哪个项目，怎么安排，等我回来再跟你细谈。”

他按了一下桌上的内部电话：“小马，进来一下。”

很快，一个二十多岁、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推门进来：“刘总，您找我？”

“嗯。

小马，这是新来的罗明同志，以后在施工处任副处长。

你带他去人事部办一下入职手续，熟悉一下环境，把该领的东西领了。”

刘建国吩咐道。

“好的，刘总。”

小马恭敬地应道，然后转向罗明，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罗处长，您好，我是马明，刘总的秘书。

请跟我来。”

“麻烦马秘书了。”

罗明站起身。

刘建国也站起身，对罗明说：“罗明，手续办完了，下午两点左右再过来一趟。

我跟你谈谈具体的工作安排。”

“好的，刘总。”

罗明点头应下。

跟着马秘书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罗明回头看了一眼那扇厚重的木门。

门内，是决定他未来一段命运走向的掌舵人；门外，是一条通向未知的、充满了体制规则和复杂人事的走廊。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陈旧书卷气和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调整了一下领带，跟上了马秘书略显匆忙的脚步。

跟着马秘书走出总经理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外面走廊的光线似乎都暗淡了几分。

空气里那股混合着旧文件、灰尘和淡淡消毒水的“单位味儿”

更加浓郁了。

马秘书脚步轻快，皮鞋踩在老旧的水磨石地面上出清晰的回响。

“罗处长，这边走。

人事部在二楼。”

马秘书侧身引路，语气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和距离感。

“马秘书，叫我小罗或者罗明就行。”

罗明不太习惯“处长”

这个称呼，尤其在这种地方，感觉像戴了顶不合适的帽子。

马秘书推了推眼镜，笑了笑：“好的，罗工。

不过在公司里，尤其正式场合，还是称呼职务比较好。”

他显然深谙体制内的规矩。

下到二楼，走廊两边是一间间挂着牌子的办公室：党委办公室、工会、团委、计划科、财务科……门大多虚掩着，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电话铃声、交谈声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偶尔有人进出，穿着灰色或藏青色的中山装或夹克，步履匆匆或慢条斯理，脸上带着一种罗明既熟悉又陌生的神情——那是属于机关单位特有的、混合着忙碌与某种程式化节奏的表情。

他们看到马秘书，有的点头示意，有的则投来好奇或探究的目光，打量着马秘书身后这个穿着崭新西装、气质却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到了，人事部劳资科。”

马秘书在一间挂着“劳资科”

牌子的办公室前停下，敲了敲门。

“请进。”

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传出。

推门进去，房间不大，靠墙立着几个顶天立地的铁皮文件柜，柜门上的油漆有些剥落。

三张老旧的办公桌拼在一起，上面堆满了各种文件夹、表格和贴着标签的档案盒。

一个四十多岁、烫着卷、穿着深红色毛衣的女同志正对着电话听筒说着什么，语气有些不耐烦。

另一个戴着老花镜、头花白的老同志，正伏案用钢笔在厚厚的表格上写着什么。

“王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