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突刺,格挡……翻来覆去,有什么用?难道贼人来了,会像木桩子一样排好队,等着我们一排排去刺吗?难道战场上,敌人会跟我们讲规矩,等我们结好阵再冲过来?”
他看到不少人下意识地点头,眼神里流露出赞同和疑惑。就连站在人群外围,抱着膀子监督秩序的周仓,也竖起了耳朵。他出身草莽,习惯了用拳头和义气说话,对于刘湛这种“攻心为上”的手段,始终感到新奇,甚至最初有些不以为然。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下来,士卒们的精气神确实不一样了。
刘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我问大家一个实在的问题。若是在山林里,一个人,赤手空拳,对上一头饿极了的花斑猛虎,胜算有几何?”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和议论。一个胆子大点的汉子嚷道:“刘公,那还谈啥胜算?肯定是给猛虎送菜,让它打牙祭了呗!”
“不错。”刘湛点头,神色认真,“几乎是十死无生。但,若是十个人,二十个人,甚至三十个人呢?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结实的木矛,或者猎叉,不再各自为战,而是背靠着背,结成一个圆阵,互相依靠,进退有序,矛尖一致对外。那猛虎,它还敢轻易扑上来吗?”
士卒们安静下来,开始认真思索。他们都是颍川人,不少人家乡靠近山区,听过猎户对付猛兽的故事。有人喃喃道:“那……那估计猛虎也得掂量掂量……”
“不是掂量,是不敢!”刘湛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它再凶猛,也怕被从四面八方刺来的长矛捅成筛子!我们结阵,就是把我们一百五十个人,变成一头比猛虎更可怕、浑身是刺的巨兽!”
他趁热打铁,提起了他们共同的经历:“我们再回想一下黑风峪那一战!杜远的人马,比我们多不多?” “多!”这次回答整齐了许多。 “他们凶不凶?” “凶!” “那我们为什么能赢?靠的是我刘湛武功盖世?还是靠周队率一个人能杀光他们全部?”刘湛的目光扫过周仓,周仓配合地咧咧嘴,露出一个“那倒也未必不能试试”的凶悍表情,引得士卒们一阵低笑。
“都不是!”刘湛自问自答,语气激昂起来,“我们靠的就是结阵!靠的是你帮我挡住侧面砍来的刀,我帮你捅穿正面冲来的敌人!靠的是令行禁止,一百多人如同一个握紧的拳头,打出去才有力量!靠的是信任,是把你的后背放心地交给你的兄弟!”
他站起身,虽然身形不算特别魁梧,但此刻在夕阳的余晖下,却仿佛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声音在校场上空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和心扉:
“我们这支队伍,叫‘靖安营’!兄弟们,你们可知,何为‘靖安’?”他顿了顿,不等有人回答,便铿锵有力地说道,“靖,是平定!安,是安宁!我们靖安营,就是要扫平颍川地界上,所有祸害百姓的贼寇匪徒!就是要保境安民!让我们的父母,不再半夜被踹门声吓醒!让我们的妻儿,不再担心被乱兵掳掠欺凌!让我们脚下的这片颍川土地,重归太平,能安心种地,安稳过日子!”
他指向远方,仿佛能穿透暮色,看到那些受苦的村庄:“我们手中的刀枪,不是为了去欺压良善,不是为了去争权夺利,不是为了给哪个大人物当看门狗!我们是为了——守护!”
“守护我们身后,那或许残破但却温暖的家!守护那些手无寸铁、指望我们保护的乡亲父老!”刘湛的声音带着一种灼热的情感,“也许,现在有人觉得,我刘湛在这里说的是空话、大话。是画一张大饼给你们充饥。”
他的语气转而变得无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赌咒发誓的狠劲:“但我刘湛,今日就在此,对着这皇天后土,对着我们靖安营全体兄弟立誓!只要我刘湛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