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益州图(4 / 6)

好处的热情,“先生乃蜀中名士,才高八斗,孤虽身处荆襄,亦闻名久矣,常恨不能一见!今日先生不辞蜀道艰辛,远道而来,驾临敝府,真令孤这襄阳城蓬荜生辉,孤心甚喜,甚慰!快请入座!”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引张松到紧挨着自己主位下首的、最尊贵的客位坐下,态度极为恳切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与犹豫。

    这一举动,显然大大出乎了张松的意料。他原本早已习惯了因容貌而招来的异样目光、背后窃语乃至公开的轻视,也做好了在魏公府可能需要一番唇枪舌剑、甚至忍受屈辱才能得到重视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这位权倾天下、声威正隆的魏公,竟如此礼贤下士,毫无架子,亲自相迎,言辞恳切,给足了他面子。他眼中那惯有的睥睨与冷傲,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与波动,但长久以来因貌丑而形成的自我保护外壳,让他迅速将这丝波动压下,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略显疏离的傲然神色。

    “松,貌丑才疏,形同侏儒,实乃蒲柳之姿,朽木之质,不敢当魏公如此厚礼,如此盛赞。” 张松嘴上说着自谦之词,腰板却挺得笔直,并未因对方的礼遇而显出受宠若惊的媚态,“松此次冒昧前来,非为他事。实因在蜀中,久闻魏公扫荡群雄,匡扶社稷,仁德布于四方,威名震于寰宇。仰慕之心,如江河奔海。更不忍见益州百万百姓,久困于闇弱昏主之下,饱受内忧外患之苦,故特不避斧钺,冒死前来,欲献图于明公!”

    他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赘言,直接捧起了那个一直小心抱在怀中的锦缎木匣,置于身前的紫檀木小案上,动作郑重地解开锦缎,打开铜扣,掀开匣盖。里面赫然是一卷用不知名兽骨为轴、以上好益州细绢精心绘制的卷轴,隐隐散发出墨香与绢帛特有的气味。

    张松将地图取出,并未完全展开,只是小心翼翼地展开大约三分之一的篇幅,只见绢帛之上,用极其精细的笔触、不同的色彩,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山川、河流、城池、关隘、道路、险要。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之上,声音洪亮而清晰,如同在讲堂上授课一般,开始讲解:

    “魏公,诸位先生请看,”他的目光扫过刘湛、诸葛亮、郭嘉、荀衍,带着一种展示珍宝般的自豪,“此乃松耗费数年心血,足迹遍及巴山蜀水,多方考证,精心绘制之西川地理图本!其上,不仅详注益州全境之山川险要、府库钱粮积聚之地、各处兵力屯驻之多寡,更将东西南北各处关键关隘守将之性情能力、出身背景、政治倾向,蜀中各大世家大族之立场态度、彼此关系,乃至许多不为人知、可绕开主要关隘、通往成都平原的捷径小路、险峻栈道,皆一一核实标明!”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而准确地移动,如同一位熟练的将军在沙盘上推演:“譬如,由我荆州入川,首要门户乃是巴郡的扞关、以及垫江一线。此地守将乃巴郡太守严颜,此人虽年近六旬,须发皆白,然性如烈火,忠勇善战,惯使长刀,在军中颇有威望。然其人性刚直,对刘璋宠信宵小、赏罚不明亦非毫无怨言,尤其与刘璋身边近臣王累、张任等多有龃龉……若能善加利用,或可不战而下此关。”

    “再往西,有涪水关、绵竹关,此乃成都东北屏障……守将分别为……”“成都以北,有葭萌关,地势险要,如今由刘备率其残部驻扎,然其兵微将寡,粮草不继,且寄人篱下,军心不稳,将骄兵惰,实不足为虑……”

    他侃侃而谈,语速快而清晰,如数家珍,将益州的地理虚实、军政要害、人事关系的盘根错节,剖析得淋漓尽致,鞭辟入里!何处可以重兵强攻,何处可以遣使招降,何人可引为内应,何人需重点防范,何处有粮可资军用……皆在他那短小手指的指点与洪亮嗓音的解说之下,变得条分缕析,无所遁形。这不仅仅是一张地图,更是一份详尽的益州夺取战略指南!

    刘湛、诸葛亮、郭嘉、荀衍四人,皆是当世顶尖的智者,见识广博,此刻听着张松这毫无保留、深入骨髓的讲解,看着那精密绝伦、标注详尽到令人发指的地图,心中无不掀起惊涛骇浪,震撼之情难以言表!这地图,这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