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死焰,护士裙被风卷起,
脚下漂浮着无数银针。
她抬手,银线划破空气,
在灰雾与血花之间勾勒出一道虚空手术切口。
——
罗兰踏入灾域。
灰雾随他脚步扩散,
血花与雾气相撞,空气爆裂出一层层涟漪。
“麻醉——注射。”
他抬手掷出试剂瓶,瓶体碎裂,
瘟疫雾瞬间爆开,化为万千细丝冲向血海。
花海的藤蔓疯狂抽动,
无数根须刺入灰雾,血液顺着藤条逆流。
“切除——病灶。”
灰雾反击,像一场有意识的风暴,
携着无数寄生虫与病毒的幻影,
啃噬花根、腐化花瓣。
花瓣瞬间枯萎,却又在下一个呼吸重新生长。
阿曼塔低声咏唱,死焰溢出,
她的银线如蛛丝般缠绕根须,试图封锁花脉。
每一根银线都在燃烧,她的骷髅半脸反射火光。
罗兰高举手术刀,灰星在他背后旋转。
“终诊——开始。”
他冲入风暴。
灰雾随之涌动,
雾中的药瓶一一碎裂,
瘟疫的液体在空中蒸发,化为毒雨倾落。
灰与红碰撞。
玫瑰爆炸,花瓣如刃飞舞。
罗兰的黑袍被撕出数道裂口,
阿曼塔几乎被血光淹没。
他抬手,一针直刺空中。
灰星化为一道线,穿透血海,贯穿美代子的胸口。
一瞬间,世界静止。
血花的生长停顿,
空气里弥漫的甜香骤然转为腐败气味。
美代子的身体轻颤,低头。
她的衣襟上,浮现出一枚灰色的烙印,那是灰星的印记。
但就在下一秒,
烙印被血光吞噬。
她抬起头,目光冷漠,
眼中的花海重新盛开,灰印一点点被抹去。
轰——
红光爆发。
整片灾域重新沸腾,花根拔地而起。
藤蔓如狂风暴雨般抽打四周。
灰雾被压制、撕裂。
阿曼塔被冲击波卷起,身体崩散成灰。
罗兰半跪在地,灰星的光黯淡,
黑袍被鲜血染透。
风声里,花的香气重新覆盖灰雾。
美代子悬浮在空中,
血花的海洋在她脚下翻滚。
她俯视下方的灰色残影,
神色平静,如同看着一只死去的标本。
罗兰急促的喘息着。
血从口角滑落,顺着下颚滴入花泥。
灰星的光在他掌心疯狂跳动,
像一颗濒死的心脏——忽明忽暗。
雾气在他周身涌动,却再也凝不成形。
美代子高悬半空,血花的海浪卷起潮声。
灾域正在吞没一切,
连天空都在被她的玫瑰根系拉扯、崩塌。
罗兰半跪着,身体的每一次呼吸都像在灼烧。
他抬头,看向那片血色的天。
“看来,医生,也该有病历的终页了。”
灰星骤然亮起。
光线从他胸口蔓延,如脉络裂开。
他的体表浮现无数符文,血管与星纹交织,
那一刻,他的身影仿佛成了星与灰雾的容器。
风停了。
乌喙面具碎裂,碎片在光中散开。
罗兰的声音化作咒语般的低语:
“燃星,万疫之魔,灰星终诊式。”
世界在这一刻颤抖。
灰星从他背后冲天而起,
化作一颗坠落的恒星,
灰白的光幕从天穹坠下,
将整片灾域覆盖在一层厚重的星辉之下。
瘟疫的雾海爆裂,
灰色的浪潮吞没红花的根须,
玫瑰的蔓藤在空气中发出嘶鸣,
一片又一片地枯萎、断裂、燃烧。
阿曼塔的幻影再度出现,
她的半骷髅面庞闪烁着死焰,
在罗兰身后展开骨翼,
银针与试剂瓶在空中汇聚成巨大的倒十字架,
将整个战场封锁。
灰雾在他周围旋转成漩涡,
他高举双手,血液顺着手臂流下,
那是他献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