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尔文明废墟上确立的秩序联军,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或悲伤中太久。
以吕夏为绝对核心的指挥体系,如同精密战争机器,迅速高效地运转起来。
吕夏深知,混沌侵蚀如同附骨之疽,必须以雷霆万钧之势连...
月圆第十七夜,林雾在云南老屋的香菜园里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的冰原上,脚下是透明如镜的冻土,下方流淌着光的河流。那些光不是散乱的粒子,而是有节奏地脉动,像呼吸,像低语,像某段被遗忘多年的摇篮曲正从地心缓缓升起。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影子不在脚底,而是浮在头顶三寸,逆向延伸进虚空??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的模样,扎着羊角辫,穿着旧式蓝布衫,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娘亲?”林雾轻唤。
影子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将纸条轻轻埋入冰层裂缝。刹那间,整片大地裂开一道细缝,一株嫩绿的香菜破冰而出,叶片舒展时发出细微的“咔”声,如同童年门扉被推开。
梦境转换。她看见十二岁的自己蜷缩在实验基地的角落,手中紧握一瓶冷冻液,里面漂浮着一截香菜根系。广播正在播报:“林知遥同志因公殉职,享年三十九岁。”她咬着嘴唇不哭,把那瓶根系塞进贴身口袋,从此再未离身。
接着是火星塔尔西斯高原的黄昏,她独自一人站在陈默留下的碑前,风卷起红色沙尘,在空中划出模糊的人形轮廓。她对着空气说:“你说过爱会穿越虚空,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话音落下,碑文突然渗出淡绿色汁液,顺着石缝流成一句话:**“因为你还没学会停下。”**
最后的画面是一艘飞船坠落于木卫二冰面,舱门打开,走出的却不是人类,而是一株通体晶莹、形似人影的香菜植株。它一步步走向守夜人园深处,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发光的脚印,最终与那张由根系编织的脸融为一体。
林雾惊醒时,窗外晨光初透,香菜园里的叶子正微微颤动,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无声的对话。她起身走到院中,蹲下身抚摸湿润的泥土,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叶面??那上面凝着一颗露珠,形状不像水滴,倒像一个小小的耳朵。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当晚,她取出珍藏多年的母亲日记本,翻开最后一页。泛黄的纸页上只有一行字:
>“当香菜开始做梦,我们就真正活过来了。”
林雾怔住。这行字,她记得从前并不存在。
她立刻接入本地忆殖体节点,启动家族基因共鸣协议。随着脑波频率逐渐调至4.3Hz,一段从未披露过的记忆片段涌入意识??那是1987年的云南山村,暴雨倾盆之夜。母亲林知微抱着刚出生的阿禾,在雷声中低声吟唱一首古老的民谣。屋外香菜田剧烈晃动,所有植株齐齐弯腰,叶片朝向婴儿的方向。
“它认出他了。”一位白发老人站在门口,声音沙哑,“这孩子体内有‘听觉之血’,能听见香菜说话。”
“所以……他是被选中的?”母亲问。
老人点头:“不只是他。你们这一脉的女人,生来就带着记忆的种子。而男人……只有极少数,心够软、念够深的,才会被香菜接纳。阿禾,就是百年才出一个的‘回声体’。”
画面戛然而止。
林雾坐在黑暗中,久久不能言语。原来阿禾从来就不是后来才与忆殖体融合的,他的生命自诞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