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你砍我的笔,我修你的路!(1 / 3)

那名“神行太保”部下的探子,名叫戴宗。

虽非水浒中日行八百里的神人,但凭一双铁脚板和过人耐力,早已是北境情报网的传奇。

此刻,他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跑死了三匹马,嘴唇干裂,声音却如洪钟般在寂静的清晨炸响。

“陛下!黑帐王庭急令!拓跋烈已下死手,命人封锁所有通往南境的商道、牧道,共计一十七处!隘口堆石,关卡设防,寸步难行!他还……他还颁下血腥悬赏,‘斩首讲书人者,赐良马十匹,牛羊百头!’”

消息如一盆冰水,浇在刚刚升腾起的希望火焰上。

文化渗透最怕的就是物理隔绝。

诗歌写得再好,传不进去,终究只是自娱自乐。

拓跋烈的应对简单、粗暴,却直击要害。

观星台廊下的气氛瞬间凝固。

童飞秀眉微蹙,然而,她看向刘甸,却见丈夫脸上非但没有怒容,反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深邃,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他这是怕了。”刘甸轻轻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用刀剑来回应诗歌,说明他的刀剑,已经不如我们的诗歌有力量了。”

他转过身,目光越过惊魂未定的戴宗,投向闻讯赶来的冯胜。

“传我口谕,召集秦溪工坊、屯田司、军造司主事,半个时辰后,学宫议事厅见。”

说罢,他看着冯胜,一字一句道:“你砍我的笔,我修你的路。他们堵骑兵走的路,我们就造车轮走的路。”

半个时辰后,议事厅内,沙盘推演。

刘甸的手指在沙盘上划出一道道崭新的线条,它们不遵循传统的商道,而是以归元学宫为心脏,如血脉般向北境各处辐射开去。

“此为‘阡陌工程’。”刘甸的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厅内,“以学宫为中心,修建十三条主干驿道。路基用碎石夯土,路面铺设预制石板。这路,不为骑兵冲锋,专供我们的机关犁、运书车、医队通行!”

他顿了顿,指向沙盘上一个个标记出的红点。

“沿途每隔三十里,设‘识字歇脚亭’。亭内,必须有三样东西:一口干净饮水的深井,一个喂养牲畜的石槽,以及一个内置《稚言集》和《算术歌谣》的防潮教材架。让我们的路,不仅能走,还能教化!”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在敌人严防死守的眼皮子底下修路,无异于虎口拔牙!

冯胜却是第一个领会其深意的,他俯身细看沙盘,沉声道:“陛下,此计釜底抽薪,却也凶险万分。传统牧道依山势蜿蜒,易于扼守。若要修直道,必经开阔地,极易遭受敌骑袭扰。”

“所以,要晚上修。”刘甸的回答简单直接。

冯胜领命,亲自率队北上勘测。

他发现,黑帐骑兵的巡逻范围看似广阔,却有盲区。

他们迷信神灵,对某些地形诡异、传说闹鬼的谷地敬而远之。

而这些,恰恰是修建直道的最佳路径。

为了精准测量坡度,确保车轮能够平稳通行,冯胜甚至拉来了花荣。

这位神射手站在谷地一端,朝另一端的靶心射出一箭,冯胜利用箭矢飞行的抛物线与落地点的偏差,结合他设计的简易“坡度测量仪”,竟计算出了最省力的施工角度。

夜幕降临,工程启动。

上千名屯田兵赤膊上阵,巨大的夯石号子声本应传出数里,但冯胜却让他们改唱一种特制的“夯歌”。

歌词全是《算术歌谣》与《食安五则》里的内容,诸如“三人分九饼,一人得三张”、“生水不入口,病痛绕着走”之类。

那单调重复的音节,配上夜晚山谷的回响,传到远处黑帐巡逻兵的耳中,竟变成了一阵阵阴森诡异的咒语。

一时间,“南人会巫蛊,夜半唤鬼神”的流言四起,巡逻队宁可绕道十里,也不敢靠近那些“闹鬼”的山谷。

路,在黑夜中一寸寸延伸。

而苏烈,则在这条新生的大动脉上,布置下了一个个攻心节点。

他没有设立关卡,反而在驿站旁搭起了一座座“悔悟茶棚”。

棚内热汤翻滚,麦饼飘香,对所有路人免费供应。

唯一的条件是,进来歇脚的人,必须安静地听完一段录音竹筒里的故事。

竹筒里,录下的全是那些投诚归化的前黑帐战士的亲身忏悔。

“我叫巴图,我曾为了半袋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