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冲击着联军摇摇欲坠的防线。士兵们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奔逃,军官的呵斥声、伤兵的哀嚎声、兵刃碰撞声、箭矢破空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崩溃的乐章。而侧翼韩遂的营地方向,更是火光摇曳,人影幢幢,喊杀声尤其激烈,根本分不清是在抵御外敌还是内部已然生变。
“天亡我也!!” 马超望着这末日般的景象,发出一声悲愤至极、又充满了英雄末路凄凉的狂啸。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联军已溃,军心已散,腹背受敌,纵然他有万夫不当之勇,此刻也独木难支,回天乏术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将军!大势已去,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庞德和仅剩的几名忠心部将围拢过来,人人带伤,甲胄染血,焦急地护着他,欲杀出一条血路。
马超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营地,看着那些曾经追随他、崇拜他的士卒如今如同羔羊般被屠戮驱散,再想起韩遂的“背叛”,一股极致的悲凉与暴戾交织在心头。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翻身上了亲卫牵来的照夜玉狮子。这匹神骏的战马,此刻也因混乱和血腥而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不断打着响鼻,马鬃飞扬。
“随我杀出去!” 马超虎头湛金枪向前一指,声音嘶哑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要用这杆枪,在这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
他如同陷入绝境的受伤猛虎,率领着最后的核心亲卫,组成一个锋矢阵型,向着营寨较为薄弱的侧后方发起了决死的冲锋。马超一马当先,虎头枪舞动如轮,枪尖划过一道道冰冷的弧光,所过之处,试图阻拦的魏军士卒如同割草般倒下,鲜血溅满他的征袍,甚至连他英俊而狰狞的脸上也沾染了斑斑血迹。照夜玉狮子四蹄腾空,嘶鸣咆哮,载着主人在乱军中左冲右突。
然而,魏军对此早有准备。徐晃、文聘等大将亲自率军层层拦截,弓弩手占据制高点,箭矢如瓢泼大雨般倾泻而下;长枪兵结成的密集枪阵,如同移动的钢铁森林,不断压缩着马超等人的活动空间。马超虽勇,连挑数员魏军裨将,杀得血染征袍,状若疯魔,但座下照夜玉狮子也已多处带伤,速度明显减缓,环绕在他身边的亲卫更是不断惨叫着倒下,人数锐减。
他的体力在飞速消耗,呼吸变得粗重,每一次挥枪都感觉比之前更加沉重。左冲右突,却仿佛始终陷在一片黑色的泥沼之中,无法挣脱。眼看着身边的亲随越来越少,魏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厚,一种力竭被擒或死于乱军之中的预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涌上马超的心头。难道我马孟起,今日真要葬身于此?不甘!强烈的不甘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就在他枪法渐显散乱,几乎要放弃希望之际——
“呜——呜——呜——”
一阵悠长、独特、与魏军进攻号角截然不同的号角声,突然从魏军后阵的高地上响起,穿透了战场的喧嚣。
紧接着,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如同潮水般汹涌围攻马超的魏军士卒,闻听号角,竟如同受过最严格训练的舞者,动作整齐划一地向两侧分开,让出了一条宽阔的、直接通往魏军后阵的通道。通道尽头,火把通明,旗帜鲜明。
刘湛在郭嘉、许褚等文武簇拥下,策马缓缓而出。他并未身着耀眼的铠甲,只是一身玄色绣金纹的常服,外罩一件同色大氅,夜风拂动他的衣袂,更衬得他身形挺拔,气度沉凝。他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望向通道另一端那个浑身浴血、拄着长枪微微喘息、眼神却依旧如同困兽般桀骜不屈的银甲将军,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
战场这一隅的喊杀声奇迹般地停歇了,只剩下远处尚未平息的战斗余波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条通道的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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